轉變虛實要留意 太極拳的理論本身就是陰陽理論,所以陰陽在太極拳中稱為虛實。在太極拳行拳的時候,也分為虛腳和實腳。就拿我們常人來說,走路也是靠自身的虛腳和實腳的變換來完成的。虛實的轉換在太極拳中常見。
分虛實是太極拳第一要義,就是說,只有通過虛實的互換,才能會形成太極拳。
拳經(jīng)曰:“變轉虛實要留意,氣遍身軀不稍滯。”前人提醒我們,在虛實變換時要留意,只有這樣才能氣遍周身不稍滯。不稍滯的意思,就是沒有一點阻滯,很靈活。那么留什么意,如何留意呢?通過多年來的練拳體悟,特別是近年來的練拳感受和許多有關太極拳論文的啟迪,筆者感到虛實變換中間有個轉換節(jié)點,這個節(jié)點就是要我們留意的地方。那么,這個節(jié)點在什么地方,是什么性質(zhì)的呢?拳譜曰:“牽動往來氣貼脊。”這說明在行拳時有來有往,不管是前進(上步),還是后退(退步),都應該由脊背之內(nèi)氣來控制,更明確一點說,就是由貼脊之內(nèi)氣牽動著拳勢的來往。因此這個節(jié)點不在別處,就在脊背上。
我的體會是:在行拳的過程中,前進、后退、左顧、右盼,都是在虛實腳的變換中完成的,虛腳離開地面的那一瞬間,不是靠腿自動向前的拉力,也不是靠腳向后的蹬力,而是利用貼脊之內(nèi)氣(內(nèi)勁),輕輕地將虛腳提起,這也符合“意氣君來骨肉臣”和“腰帶四肢”的原則。
在太極拳的拳經(jīng)里說到,太極拳的意氣要換得靈,才能有圓妙,所謂虛實轉換。
轉變虛實要留意,氣遍身軀不稍滯。”何為“轉變虛實要留意”?何為“意氣換得靈”?在虛實轉變時,特別要注意脊背上的變換點,在這個點上只能用意氣來變換才會靈,而用力變換就會僵。這個意不是別的,就是“松”,人體難做到的就是”松”。據(jù)鄭曼青老師介紹,楊澄甫每練拳前總要喊上幾十個“松”。李雅軒老師提出的“大松大軟、大開大展”,無非強調(diào)這個松的重要性和艱難性。當然這個“松”也并不是高不可攀,只要勢勢存心,刻刻留意,就會得來全不費功夫。要松首先要輕,輕就是不用力,所以叫做用意不用力。虛實變換時,只要用意、氣來操作,動作就會輕靈,就會氣遍身軀不稍滯。只有內(nèi)氣遍及周身,才會沒有一點呆滯、死板、不靈活的樣子。如果用力來轉換,動作就會僵、滯、呆板。這也是太極拳區(qū)別于外家拳明顯的標志。
拳經(jīng)曰:”若言體用何為準,意氣君來骨肉臣。”體用何為標準呢?說明白點就是,練體和應用時,意氣為君,骨肉為臣。“意氣”與“骨肉”的關系,是意氣為主動,骨肉為被動,君主下令,腰脊宰領肢體完成拳勢動作,其前提是用意不用力。由意、氣之引動,腰脊一動無有不動,全身百骸九節(jié)無不隨腰脊之虛實變換而轉換。意氣不動,腰脊不能動;腰脊不動,手腳不能自動。虛實的變換也是這樣,也是用意氣來引動,所以叫做”意氣要換得靈”。
虛實變換具體操作是:上步前,腳要放松,不是五趾抓地,而是腳底要平松落地,從涌泉到百會一松到頂。腳一松產(chǎn)生無窮的彈力。同時內(nèi)氣貼于脊背,當腳離地的那一瞬間,也就是虛實轉換的那個節(jié)點,是由貼脊之內(nèi)氣將其輕輕提起的。意松產(chǎn)生內(nèi)氣,內(nèi)氣產(chǎn)生內(nèi)勁,這就是意到、氣到、勁自到的必然結果。這時全身重量壓在實腳上,虛腳離地承受重量變?yōu)榱?。此時由實胯拖著虛胯向前運送,到位后虛腳腳跟輕輕落地(靠丹田氣),就好像腳跟輕輕擱在地上,如踩薄冰,沒有一點力。此時虛腳變?yōu)閷嵞_,然后由腳跟、腳掌、腳趾漸漸踏平,腳上承受的重量由零開始增加到大。原來的實腳變成虛腳,腳上承受的重量由大開始減小到零。虛實轉換就像一對陰陽魚,實腳的頭是虛腳的尾,實腳的尾是虛腳的頭,陰陽互抱,首尾不離。
常說的太極貼脊之內(nèi)氣是怎么得到的,在這個問題上有著很多的爭議。
在百會虛領的情況下完成虛實變換,當?shù)谝粋€動作完成后轉換為第二個動作時,瞬間松腳,九大關節(jié)全松開,腹內(nèi)松凈氣騰然,在意氣的指揮下完成虛實轉換。(太極內(nèi)功解秘)的作者祝大彤老師說得好,“通過虛中虛(虛腳再虛一次),實中實(實腳再實一次,就是再松一次)”,同時襠部下沉,骨節(jié)脫開,筋腱放長,骨挺肉墜,沉勁落涌泉。由于全身松凈而產(chǎn)生無窮的反彈力,內(nèi)氣自然貼于脊背。意動、氣動、形隨可以理解為動點的運動規(guī)律。當虛腳提起時,脊背上應有圓活輕靈之感覺,這種感覺雖然不好用言詞來表達,但我覺得應該是“意氣要換得靈”的感覺,是”氣遍身軀不稍滯”的感覺,是“輕靈圓活”的感覺。
何為實腳?何為虛腳?通常人們認為支撐體重的那只腳為實腳,不支撐體重的那只腳為虛腳,我認為這樣理解不夠全面,應該是逐漸增加重量的腳為實腳,逐漸減少重量的腳為虛腳,不管是實腳還是虛腳,都在支撐體重,而且是交替地支撐體重,形成了腳下的陰陽變化。就是因為有了腳下陰陽變化這個因,才會得到前進、后退、左顧、右盼太極拳勢流動這個果。因此,太極拳虛實轉換的節(jié)點雖在脊背,但根子在腳。
拳諺曰:上下一條線,腳下陰陽變,頭上虛靈頂,兩手空松轉。重心腳腳跟、尾閭與頭頂,三點在一線上,保持中正安舒;兩手是形,是樹葉,手不掛力,空松轉動,妙手空空。太極拳的運行規(guī)律,在于虛靈頂勁、氣沉丹田,伴隨著腳下的陰陽變化和氣貼脊背,形成一個完整的有機整體。腳平松落地的感覺,好像腳與大地融為一體,根扎在地下,根扎得越深功夫就越深,底盤就越穩(wěn)。腳下的虛實變換,好像一只空瓶子和一只裝滿水的瓶子,水倒來倒去,皆是由零變到大,又從大變?yōu)榱?,周而復始,周流無端。由虛到實,或由實到虛,都必須做到實腳要實足,虛腳要虛凈,符合陰極變陽、陽極變陰的原則。虛腳漸虛,實腳漸實,不得驟變、頓變、突變,必須是重心的漸變、流變,這種漸變應是又慢又勻又輕,轉換節(jié)點交替越細致越清楚越好。
這種感覺,外面是看不到的,但自己是能感覺得到的,這是意、氣、內(nèi)勁潛轉運行的必然結果。行拳時,自有行云流水之形象,無缺隱、無凸凹、無斷續(xù),有虛靈橫生之妙感。抬腳不蹬,落腳無聲,松起松落輕起軟著地。太極功夫主要體現(xiàn)在一起一落、一輕一軟上,就像拳經(jīng)上講的“邁步似貓行,運勁如抽絲”。要產(chǎn)生這種感覺,就要忌低頭、貓腰、憋氣、腰腿僵硬、提腳靠蹬、落腳砸夯。